蝶儿回道,“奴婢进宫前,曾欢喜过一个男子,他不俊朗,不英俊,皮肢还黝黑,所以娘娘,蝶儿觉得,那爱,也许为真。”
也许,为真?
“为何是也许呢?”柳漓儿回问道。
皇后娘娘可真像个好奇的‘孩童’。
蝶儿奈心回道,“爱你之人所爱的是你的皮囊,所以也是爱你。”
这个回答,是答案,也不是答案。
柳漓儿窃语,那若皮囊不美,若皮囊无意伤了,若皮囊老去,那人可否还爱呢?
罢了,当是个迷,而迷总有一天会解开的。
娆妃让众宫女在观书殿的偏房外停下,紧接让祁末末跟它进了偏房内。
观书殿毕竟是皇上的寝宫,而偏房不用说,可抵一间上等单间,该有的有,没有的也有。
颜若偏头,对身旁人轻声道,“末儿,这观书殿毕竟是皇上的寝宫,这偏房我也没法给你单独安排一间,你委屈委屈。”说着,她从袖口摸出一块白泽通透的玉石,“若缺钱物了,便去和昭宫找我要令牌,出宫去换。”
其实她能给末儿现银,但她心底总归存了点私心,她想让末儿去找她,也想让她慢慢依懒上自己。
祁末末看着面前的玉石,不为所动。
她摇头,推拒面前人的好意,“若儿,谢谢你好意,我不能收。”
颜若瞥眉,“为何不能收?”
祁末末转身,把包袱在圆桌上,淡淡说道,“我不喜财物,你在便好。”
——你在便好。
颜若笑,脸微红,也不再过多说什么了。
离开前,颜若道,“若你缺钱物,遇什么难事了,便去和昭宫找我,我一直在。”一直等你。
祁末末走近她,伸手拥住她,“好,我一定会去找你。”
“嗯。”颜若眸合,靠在她怀中,小声呢喃。
女人很容易被满足,只要是她所爱之人给予她的。
颜若离开后,祁末末靠趴在圆桌上一脸愁容。
她这样玩弄别人的真心好吗?
可这里是皇宫,还有这个世道,她不得不如此。
若不这样做,不依靠她们,她又如何立于宫内呢。
她不想因为不小心做错事,便被嬷嬷打,不想因为给娘娘送晚洗干净的衣物,挨板子,被砍一双手,不想...
宫内有太多大多没势力依靠的太监,宫女,她不想成为他们,做微不足道,可有可无的人。
祁末末闭眼,心中道:对不起,若儿。
还有娆妃。
纵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借口。
哎...怪她太怕死,太惧这世道。
皇宫正殿。
身着龙袍的昀轩,手执身旁凤冠霞帔的柳漓儿站在高处。
本该提前日子诏告天下,普天同庆。
可因昨夜昀轩见柳漓儿不开心,一时冲动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今早,好几个大臣劝诫他,说不可,一个陌生女子,这般突然封后,非常不好,既不知她的身份,冒然封后...
后面废话一雄,反正就是给他灌输弊处。
他厌,那几个大臣的啰里啰嗦。
而从不问朝事的星官,今早也破天荒来他殿中,劝他不可,说他喜爱的美人儿是祸国的狐妖,他笑,觉得是多么可笑,他才不会信这世上有妖呢,他可是当今天子,有真龙护体的天子!
如果他的美人儿真是妖,怕是靠近他时,便显露出原形了。
后来他对大臣们说,君无戏言,再劝,便休怪他无情,诛灭他们九族!
大臣们见他这般坚持,又放狠话,也只好放弃了。
他知道,那些大臣肯定在背后说他是昏君,贪恋美色,晕庸无能。
可那又如何呢,他是天子,他要享受天子的权力,还有...他身边的绝色美人儿。
天突变,乌云遮。
昀轩望天,看快下雨,让主持封后之人念快点。
这般,冲动既潦草的封后仪式便结束了。
颜若看着高处凤冠霞帔的女子,除了症愣还是症愣,她心中暗叹,这世间竟有长得这般美的女子,美的惊心动魄,美的不切实际,美的极不真实的女子。
一边的娆玉也如颜若这般想着。
娆玉很快收回目光,她在四周的妃子中寻找颜若,终于,她透过身旁几个妃子看到了颜若。
感受到一股带着敌意与打量的目光,颜若一转头,便与娆玉四目相对,对视上了。
两人互相打量着,最后颜若以一个微笑结束了这场瞪眼大战。
见颜若收回了目光,娆玉轻嗤一笑。
对争,险中求,终为一人。
今日皇上立后,设令宫内太监宫女可从暂歇,这不祁末末便没去,她不想看见她喜欢的皇上娶别的女人,还有,她今天是真的有点累。
昨夜,她兴奋的辗转一夜,未眠。
今日,她便突然听见皇上立后,这事。
正躺在新榻上呼呼大睡的祁末末全然不知两位娘娘,会为她争斗,还有与她同寝的宫女正在缓缓向她走近...
封后仪式举行完后,柳漓儿便让蝶儿先回去休息。
长廊中,蝶儿庆幸,她遇到了一个好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