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乘风脸上不虞，没再说话。

冯誉把毛笔挂到笔架上，转身看向他，继续说话，“是我的主意。”

霍乘风愕然，还是他认识的冯誉吗？

“皇上年迈，行事多有昏聩。腾国初立，国库空虚，根本没有多少钱可以用来修建皇陵。

更不要提，把众多百姓用到非生产性工程上，国家经济上不去，百姓过得苦。只会加深百姓对腾国不满。不会去认同国家。

皇陵不过一座坟墓，再大也没用。能够让百姓过得好最重要。”

忧国忧民，还是那个冯誉。

“太子怎会同意？”霍乘风不解问道，如果是冯誉提出，司明珏怎么会同意皇陵缩减规模，毕竟，皇陵也是他们皇家的脸面。

冯誉速撩两下，张大眼睛看他，“太子是仁君，自然不愿让百姓受苦。”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霍乘风看向冯誉，后者

不偏不倚，双眼相接，福至心灵。

他在说服他站到太子一党，站在司明珏身边。

脑子里如同绷着一根弦，霍乘风抢先躲开眼神，让那根弦微微放松。

“皇上让你去查，你肯定要给你一个答复。怎么办？”霍乘风问起后续，提前知晓他打算，做出合理应对。

不过，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冯誉可能会一同牵连。

呼吸打乱一拍。

没有在刚刚问题上多做纠缠，冯誉重新拿起笔写字，不打算回复问题。

霍乘风不依不饶，还要继续问。“皇陵工人众多，随便找一个询问，事情很明朗。

你如何瞒？”

冯誉还是没理他，霍乘风还是要问。

“六皇子现在困陷牢狱，党羽想要报复太子，不会轻易让你瞒天过海。”

一晚上，霍乘风磨他一晚上，还是没从冯誉嘴里撬出一个字。

霍乘风顶着一对熊猫眼上朝，遭到任淼隐晦嘲笑。他回以一个警告眼神。

司明飞迫不及待询问起皇陵一事。

冯誉回禀。

去过帝陵，按照图纸建造，并无不妥，且询问过工人，确实是日夜不停赶工。

他带来皇陵工人五个，司明飞可以亲自询问。

司明飞还来不及表示什么。

大臣文秉上前禀奏。

文秉五十上下，做事一向保守，甚少在朝堂上发表自己观点。如今他公然站出，倒是出人意料。

冯誉也挺意外，他想到有人驳斥，从没想过会是他，文秉是保守派，也是中立党。

“启禀圣上，太子私自缩减皇陵规模，东西两侧应有可以马俑坑和车俑坑，可放马一千匹，车一千乘。

因太子违建，马只能放三百乘，车一百乘。

西北一侧列军阵，应有骑兵五千，步兵一万。现在俑坑只能放骑兵两千，步兵五千。

……”

文秉把帝陵一事说得清清楚楚，皇帝看向冯誉，眼里不再有任何信任。

怒气高涨，他呵斥司明珏，“太子，文大人所言是否属实？”

“启禀父皇，自儿臣接手皇陵修建，从来不敢怠慢，处处亲自落实，确认好才过去。皇陵建造，也完全是按照图纸来，不知道文大人所言 ，可有证据？”

“启禀皇上，微臣所言，乃是前任修陵监官王子俊亲口所言，他现在正在微臣家中，皇上若不信，可宣他上殿，亲口对质。”文秉抛出消息来源，更引得朝中震荡。

“王子俊不是早已被皇上贬官，为何还会在文大人府上？”霍乘风避免不了趟浑水，昨晚考虑一晚上，置太子死地有很多办法，若是牵连冯誉，他后悔也来不及。

故打算放过太子一回，没想到事情又发生变化。

“王生是微臣同乡，他罢官后还滞留在京。修陵十几载，心中还有些许牵挂，常常去看，才发现其中隐秘。”文秉解释一番，也不忌讳他跟王子俊同乡身份。

事实上，不仅是同乡，他们同一年入朝为官，相识也有二十载，情谊确实是深厚，才能让文秉为他讲话。

司明飞听他说，也顾不上王子俊滞留在京，吩咐一声，让太监去宣王子俊上朝。霍乘风看着太监离去背影，若是王子俊来，司明珏和冯誉跑不掉。得想个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