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野其实没有什么想听的，但夏律都这么问了，他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万一他唱得比我还难听呢？于是脑子里疯狂回想刚刚MP3里放过的歌……

“醉赤壁会唱吗，林俊杰的。”方应野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而我踩过青春……”夏律的声音一出来，方应野当即就有些惭愧。少年的嗓音清亮而温柔，让他想起春日桃花下的潺潺流水。一时间，空气中只有少年通透的歌声，与窗外小声喧哗着的雨声。

方应野这次没有入迷，反倒是在认真地打量着夏律。眼前的人低着头，并没在看他，头发柔软而服帖，只有几根有些调皮地翘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他还记得夏律有两个虎牙，只是要笑起来才看得见。

长得又乖、又喜欢看书、唱歌弹琴也这么好……方应野打量着夏律。前几天许晴岚给他提了几句，加上他自己的观察猜测，想来夏律在自己家过得并不太好，在舅舅家也不受待见。可是这种小孩，真会有人讨厌吗？

方应野继续盯着夏律，不是很能理解。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夏律唱着唱着一抬眼，就看见方应野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吓得都停了下来。“怎么，唱得不对吗？”夏律有些不安，他平时练指弹比较多，见方应野这么盯着自己，心里有几分不确定。

“啊，不是不是。”方应野惊觉自己盯着人家看有些不礼貌，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你唱得太好了，我入迷了嘛。”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方才的真实想法，连忙夸了夸夏律。夏律没说话，只是唇角微微扬起，微红的耳朵尖暴露了小情绪。

“问你啊，你，谈过恋爱没？”方应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脑回路已经拐了八个弯。

“没，没啊。”夏律被这个问题问得措不及手，有些慌乱地回答，耳朵更红了。

“真的？”方应野看他慌乱的样子，有些分不清他是害羞还是心虚，不过明智地选择不再追问。“那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啊，有人和你告白过嘛？”方应野不死心地继续八卦。

“有……但是我没答应过。”夏律声音小小的，并不想多提，于是反将一军：“光问我！你呢！”

我就说嘛，怎么会没人喜欢他呢。方应野心满意足地笑了，同时回答道：“你哥我这么潇洒帅气，喜欢我的人那可是从我们学校的升旗杆拍到另一边的小卖部，曾经我……”

“那你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夏律翻了个白眼，不想听他吹牛。

“没有。”方应野话锋一收，快速回答道。又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还小哈，不用想这些。”

“那你为什么不谈？”夏律反客为主，继续八卦方应野。

方应野也说不上来，从小到大，他似乎没对什么女生动过心。小学的时候大家还传他和许妙妙的绯闻，害得他被许妙妙嫌弃了好久。

但他还是选择继续和夏律瞎扯：“因为哥哥我征途是星辰大海啊～这些凡间女子，我看不上，看不上。”

“……”夏律感觉方应野嘴里没一句实话，但想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收了琴，提着包回了对面，挥一挥衣袖，不理睬方应野，还顺手拿走了半个西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