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时不时就会夸他懂事，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就挺普通一少年，不涉黑不涉黄，学习学习，玩啊玩，打打游戏做做题，没什么懂事的。他还觉得，有时候自己犯二，可讨厌人了吧。

“……到了。”妖怪的话语唤回了他的神智。宋山雨看着下面的景象，和妖怪一同傻了眼。

血流成河也许可以形容它。

横尸遍野也许也可以形容它。

惨不忍睹也可以。

惨绝人寰当然也行。

总之，一切形容战争，形容惨剧的形容词都可以用上来。

宋山雨料想到有魔兽，情况肯定不会太乐观，但也没想到会如此。未免也…太吓人了些？

一具尸体接着一具，你的血流进我的血里，我的刀嵌在你的肉中，谁流尽鲜血前忘了躺下，仍站在尸堆上？又是谁的矛系着红红的穗儿，在那路过这里也变得无力刮过的风里悠悠飘着？

几枝绿条悠悠地垂着，本应是暖融融的春天，怎变成了这样的屠宰场？

这让春天情何以堪？

宋山雨感到一阵无力，他对妖怪道长：“你先别慌，我先叫一个魂魄过来问问。”他在空中画了个咒，一会儿一个人的魂魄就飘了过来。

“你是临源派的还是浮生殿的？”

那魂看了看自己隐隐约约的衣服，道：“我应当是浮生殿的，浮生殿没有规定的衣服。”

“不是，你生前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生前那场战争中人们都差不多已经丧失理智。”

“战况如何？”

“临源派完胜。浮生殿败北。”

“魏溟可还活着？”

“听临源派说，下落不明。”

“张甲可还活着？”

那魂竟流下两行浊泪，在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显得分外清晰：“张甲勇士以一当百，奋勇杀敌，最后时候被围攻……”它却是说不下去了。

“死了？”

“嗯。”

宋山雨愣了一下，如果换作以前的他，听到这个消息没准还会拍手叫好，为什么现在，只感到心口那里很疼很疼呢？疼的…大概就像他最后身中无数道法术一样疼吧。

我还有一事忘了问他，为何一开始那么不喜欢我？

怎么走了，我忘了问了。

你回来吧，我问一下答案。

哎，回来就不许走了啊。

他看这个世界不再像儿戏，而是接受了它，并全身心地融入它。

“怎么会是一场梦呢？这么真实。”

他已经，把它当真了。

他们不是npc，这个世界也不是游戏，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与我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