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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明明是在说南王世子,王忠听着却像是自己被判了死期,迟来的悔恨涌上心头,让他不自主地委顿在地。
明帝实是个促狭的性子,见状忍不住调侃,“怎么?说你胖你还真就累着了,站都站不住了?”
“陛下……陛下,”王忠膝行到明帝的正前方,卑微哀求,“老奴知错了,求陛下网开一面,饶老奴一命啊。”说着话,他好似不知道疼一般磕了好几个响头,没一会儿就见了红。
明帝垂眸睥睨着他,好似在看蝼蚁求生,“谋逆之罪还想饶一命,你长得挺丑想得倒美。”
“这样吧,你到旁边磕五百个响头,朕兴许能考虑一二。”
王忠惊喜擡头,忙不叠道,“老奴这就磕,这就磕,谢陛下宽宏慈悲。”
“呵……”明帝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再没看他一眼。
正如明帝所说,南王世子顶着一张天子的脸,想跑出皇宫简直痴心妄想。
别说宫门了,他连紫宸殿都没跑出两步,就被守在屋顶一夜的六扇门.冷血一剑鞘抽了回去。
堂堂世子金娇玉贵,何曾受过这等皮肉罪,当即大怒,“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冷血:“……”
冷血名字冷酷,说话也冷酷,“冒牌货,你死期将至。”
“!!!”南王世子瞳孔一缩,强壮镇定地大声呵斥,“混账,朕是真的!南王世子携叶孤城逼宫,此时与苏相打得正酣,你还不去帮忙?!”
“……”冷血眉头一紧,看了紫宸殿一眼。
就在南王世子以为有戏之时,乌黑剑鞘又打了过来,而且是照着脸打。
冷血边打边道,“你脸皮太厚,我给你打打薄。”
“你……!”
猝不及防挨两记的南王世子急了,不顾掩藏身份,拔剑与之相抗,不想只坚持了五十招就败了。
冷血横剑在世子的脖颈上,冷声道,“师承天外飞仙就学了花架子?连血都没见过的剑只是废铁。”
正在这时,无情带人压着南王前来,见状当即道,“正好,压着一块儿觐见。”
无情腿脚不便,被特许见君无需下跪。
他驱使着座下轮椅,上前俯首回话,“启禀陛下,乱兵皆已伏诛,乱臣也已拿下,只等发落。”
明帝满意地眯了眯眼,夸道,“做得不错,辛苦你们了。”
无情不卑不亢,声音清冷道,“一切有赖陛下部署,臣等不敢居功。”
明帝摆手,“诶,赏罚分明才不会寒了功臣的心,待此间事了,六扇门当居首功。”说罢,他眼神示意无情暂退一旁,接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口塞布团眼瞪老大的南王。
“你这是造反都造了,所以也不怕冒犯龙颜了?眼珠子瞪这么大,可是有话要说啊?”说着他擡了擡下巴,立马有个机灵小兵帮着取了布团。
南王缓了缓泛酸的腮帮子,用恨毒了的眼神瞪着明帝,“本王不明白,你是何时发现我们的大计,明明……明明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
“哈哈哈哈,”明帝失笑,险些要笑出眼泪,他道,“顺利?谋逆这等大事儿,太过顺利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而你竟毫无察觉,就这……还想当摄政王?”
“难道……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不,不可能!”
南王不愿相信是自己的计划出了纰漏,想来想去只觉得是别人的锅,他看了看孤傲的叶孤城,又看了看怕死磕头的王忠,猜测道,“可是王忠露了马脚,才教你从一开始就察觉有异?”
明帝尚未开口,王忠先停了磕头,即使他两眼发花头发晕,也要瞪南王一眼表示不服。
明帝摇了摇头,好心为其解惑,毕竟都到这会儿了,让人死也死个明白吧。
“不是王忠露了马脚,而是……他本就是朕故意留在明面上的破绽。只要他有异动,必然是 ‘有事儿’要发生,顺着他这条线往下查,也没什么不好查的。”
“……什么?”南王怔愣当场,“故意……故意留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