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亦扬离开很久以后,翟剑轻才重新回到病房,他和沈爸爸沈妈妈打了个招呼,面对沈千舟时却有些难以启齿。
沈妈妈好奇地问:“翟教练,怎么了?”
“是……是谈云砚的事情。”翟剑轻刚说完这个名字,沈妈妈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翟剑轻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她还没有清醒,医生说如果她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沈家三口都沉默下来,就算沈妈妈再痛恨谈云砚,但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病床上要变成植物人,也不好再口出恶言。
沈妈妈只是冷冷道:“我们不需要什么经济赔偿,但她必须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翟剑轻向来讨厌那种逼迫受害人的行径,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那样一个人,但他还是不得不说了下去:“谈云砚已经受到惩罚了,她父母都是工人,工资不高,一旦介入司法程序,他们家里可能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所以……”
翟剑轻也说不下去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厌恶谈云砚的所为,可是他也知道,一旦介入司法,这桩事情就一定会在社会上公开,如此丑闻别说花滑队了,就连冰雪中心也要跟着受影响,再说,国人向来同情弱者,他也怕到最后给沈千舟以后的竞技之路平添波折。
沈千舟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许久才道:“翟教练,能让我想想吗?”
翟剑轻如释重负:“行行行,你先想着,不要急。”
说完,他也不敢再留在这里讨别人的嫌,赶紧就离开了。
沈妈妈虽然先前表现得很冷静,但到了这种时候,她却忍不住道:“必须要让司法介入,凭什么让我们小船白白受了这个伤!”
沈爸爸却叹口气:“你没听人家翟教练说了,并不是不想惩罚人家,只是这件事传出去,他们上面也要吃排头,小船毕竟还是要在花滑队里待着,以后别人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穿小鞋就穿小鞋,大不了就退役!”沈妈妈还是气不过,“小船多无辜啊!那女的发神经,一次不够还要两次,难道花滑队里就没有责任吗!”
沈爸爸说不过她,再说女儿受伤的事情也让他很气愤,便干脆闭了嘴什么都不说了。
沈千舟却只是在出神,沈妈妈心疼地看着女儿:“小船别怕,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妈妈会一直支持你的。”
沈千舟却十分冷静:“爸爸妈妈,能让我自己单独想想吗?”
沈爸爸沈妈妈对视一眼,也只能同意了。
晚上,沈千舟让翟剑轻推着轮椅送她去重症监护室。
谈云砚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只听见机器的声音。
翟剑轻低声道:“再过两天就会把她转到普通病房里去了,据说她妈妈为了照顾她,已经辞掉了家乡的工作,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