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对你根本没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杜铁柱”头一次对段五笺如此声嘶力竭的吼道，看着石床上躺着的徐子亦，心如刀绞般痛。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段五笺反问道，一下子就让“杜铁柱”噤了声。

是啊，明明是自己告诉徐子亦要那么做的……

他当时也是失了智，被段五笺用蛊逼迫，竟然真的让徐子亦去碰了那个麒麟。他怎么能相信段五笺的鬼话啊？又怎么能……

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徐子亦也已经昏迷了五六天，饭喂不进去，水也喂不进去，脸越来越黄，甚至有些发白，手脚也是冰凉，怎么暖也暖不热。

唯一让他感到还比较心安的便是徐子亦还有呼吸，心跳也还在——可现在这副模样，又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于是他现在只能埋怨段五笺，但也只能是埋怨。

他的质问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回答。段五笺根本不怕他，旁人看到的也都只是表象。她与自己，更多的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有可能在旁人看起来很可笑，但他们两个的出身如此，身份如此，便要从小承受比同龄人更多的烦恼。只不过“杜铁柱”没有想过，段五笺竟然真的能够做到歹毒如斯。

而段五笺若是狠下心来，便真的可以做到置之不理。

可他做不到。

所以在段五笺目的达成，结界破碎之后他没有选择跟段五笺一起回南疆，而是选择留下来，等待徐子亦苏醒。

“徐子亦醒了之后，我该怎么跟他解释……？”他在心里问自己，反复问了好久。山洞里暗无天日，奇奇怪怪的花草在洞穴旁生长着，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这样使山洞少有什么妖兽来袭，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杜铁柱”在周围使了法术。

这是他在弥补，只是头一次弥补。

可是已经六天过去，徐子亦还是没有苏醒。

“杜铁柱”现在在想，徐子亦说他在晕倒前是和楚决明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楚决明人呢？

若是楚决明想找到徐子亦，应该是很简单的吧？毕竟他当时的道法和武术都是一绝。那为什么已经整整六天了，楚决明还是没有找到这里来呢？

除非楚决明也陷入了昏迷，要么就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而在“杜铁柱”的认知里，他更倾向于前者。

他宁愿相信楚决明昏迷了这么久，也不相信楚决明是被什么鬼怪困住了。

虽然段五笺那次让楚决明元气大伤，但毕竟一直在服药，且少年身体恢复极快，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应付几个妖魔总该绰绰有余。

“杜铁柱”蹲坐在地上，双手抓自己的头发，心里纠结又自责。他现在后悔无比，后悔自己原本就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和段五笺混为一路人，到现在被人家利用成这样，自己竟然还没有办法逃走。

也许在外人看来，在表面看来，一直都是他在压制段五笺。而真实情况其实是，段五笺给他的精神压力和胁迫远超过别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