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穿暖,有病治病,想玩去玩,
饿了买些想吃的,冷了买件暖和的,看见什么想玩的也花钱去玩一玩。
在萧玉书眼中,钱花出去买回来的不是东西,是自己的开心。
吃饱了开心,穿暖了开心,玩尽兴了也开心。
当然,
帮了人也开心。
往回翻翻,
他过去的二十几年,不是没有被别人坑过的时候。
发现被骗钱时萧玉书当然也无能狂怒过,
然而怒完,
他只剩下了嘲笑。
笑自己笨不笨的彻底,聪明也不够聪明。
嘲那些骗子干嘛不一骗骗到底,让萧玉书一直沉浸在自己帮了人的舒心中不要看到真相。
可世事如过眼云烟,
谁又能说的准。
万一这个路口的骗子拿了钱转身吃喝潇洒,下个路口的可怜乞人就会被受骗的人排斥唾骂因而饿死在路边。
有人吃一堑长一智,有人一直冷眼旁观,却也有人的心摇摆不定一直提防着真正可怜又被糟践的人。
施舍了别人钱,即便是被骗了,萧玉书也觉得不亏的。
若是真的,那就当行善积德。
若是假的,
就当用世间一两白银,买掉旁人仅剩的良心。
所以,
萧玉书觉得不亏的,
虽然有点傻,
但他乐在其中。
“修士还会把钱当回事?”萧玉书说着,食指扫过唇角的碎渣,毫不在意道:“不如桌上摆的地瓜干实在些。”
世上奇怪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太阳为什么东升西落,
比如四时之景为何各不相同,
还比如,
纤尘不染的傲雪少年竟在莺莺燕燕的糜烂之所、红纱帐交缠落质的地方,一口一口吃着各种各样的零嘴。
在薛肆的眼中,周身里外都无比违和的少年好似有他自己浑然天成的一方心思,独特到不容任何人干预分毫。
“戏谑一生荒唐郎啊~”
“沉沦一世浮空命啊~”
“溺云坠空不是瘾君子啊~”
“原来是俏公子入了情啊~”
台下新曲又唱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的,腔调暧昧缠绵。
配上琵琶一勾一挑的弯绕乐响,有些吵闹。
吵到薛肆在府中台上一挑三将都不曾乱定的心上,竟荒唐地泛起了涟漪。
眼神暗了下,薛肆随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饱喝足之后,萧玉书摸着怀中两人份的钱袋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
染白这个长老泡在各种药房里难以自拔,
他还能想的起来在剑冢取剑并且身无分文的时望轩吗?
事实证明,
染白真的没有想起来。
而时望轩这个穷的叮当响的男主,正在搞钱。
在哪儿呢?
就萧玉书的隔壁,
拍卖行。
不得不说,
时望轩作为男主,是有点搞钱头脑在身上的。
而且,
还刚才还狠赚了一大笔钱。
赚的谁的?
熟人的。
时间回溯到小群体刚刚各自分散没多久时,
染白前脚刚把时望轩放下,
后脚时望轩一进去就有把通体墨黑的剑“唰”的一声插到了他面前,
很唐突,
尤其是在时望轩后面发现每把剑在自己靠近之后都拼命往后躲的时候,
更唐突了。
迫于无奈,时望轩最后就拿了这把黑得出奇的剑走。
但取完剑出来的时望轩等了又等,怎么也没等到染白来,于是便自己按照记忆驭剑默默飞了回来。
凡间不比仙门,修士不能随心所欲御剑升空或者使用法术的什么的,因此时望轩进了城便老老实实的步行。
“哇——”时隔多日,魍魉终于肯出来透个气,飘在时望轩身边看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左看看右瞅瞅,好不新鲜,好不激动。
“好多人啊!”魍魉由衷感慨道。
他整个鬼,一会儿跑那边的糖葫芦摊子盯一会儿,一会儿跑另一边的糖人摊子瞅一阵,黑烟缭绕模糊不清的下巴还会落下几缕烟。
看形状大差不差的应该是口水。
要不是时望轩没来过这里,还得靠魍魉这人指路,他真想把这丢人显眼的家伙屏蔽掉。
“你看再久也吃不到,还不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