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不认得“白板”上写的是什么字!
小娃急得抓住一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木剑,急得就要去砍那一排字。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浑厚古朴的,又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的声响。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小娃不动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眨了眨眼睛。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那道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了一遍,面前“白板”上的字渐渐散开,又重新汇聚。
可汇聚起来的字,却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小娃急了,这又是什么?
握着自己的小木剑,他又挥了过去。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浩气丸?
小娃能听懂每一个字,可这些字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小娃更急了,这是什么?可以救师父吗?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耳边一遍遍回荡这两句话,而“白板”上的字体,也随之变幻。
小娃坐下了,他认真听,仔细听,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不知回荡了多少遍,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
这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一个的柜子。这种柜子祁玉玺不陌生。
他这次跟着爷爷奶奶去医院的时候,给师父抓药的地方就有这样的柜子,只是柜子没有“这里”的高,也没有“这里”的多。
一个照旧看不清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对方拉开柜子上的一个标注着字体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药材。
“合灵丹,取木钱子2两,银树藤1两……”
睡得并不沉的白景,被小徒弟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醒了过来。
黑暗没有影响白景的视力,他扭头就看到小徒弟两只小胳膊在被窝外面,一条小腿儿也在外面。
他赶紧把小徒弟有点凉的小胳膊、小腿儿挪进被窝。结果刚挪进来,小徒弟的小脚一蹬,小手一挥,又出了被窝。
小娃娃睡觉,就没有老实的。但小徒弟也是头回如此不老实。
被窝外凉,白景又赶紧给小徒弟盖好。结果也不知这孩子是做梦呢,还是真觉得热,又伸出去了。
没办法,白景只能平躺好,把小徒弟轻轻挪到自己的怀里,搂紧。
黑暗中,白景笑了。
安安这是梦到什么了?胳膊、腿动来动去,是在梦里舞拳呢,还是舞剑呢?
百里家的绝学是拳法,小徒弟似乎很喜欢剑。
若他的身体能多支撑几年,他可以去给小徒弟找找合适的剑谱。
可现在,他只能期盼他能在有生之年,能把百里拳法全部传给小徒弟。
沉浸在“学习”中的祁玉玺小朋友完全没有被师父给他盖被子的举动打扰到。
他还是不明白那两句对他而言过于深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认真地跟着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学习怎么处理药材。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懂这叫“处理药材”。
他就觉得,或许他记下这些步骤,他可以救师父。因为这里都是药,师父需要吃药!
还不知道小徒弟准备给自己吃药的白景,就这样抱着小徒弟,睡睡醒醒到天亮。
天亮了,白景把小徒弟放回身边,给他盖好,他就起床了。
他很难真正睡上一个好觉,不过抱着小徒弟,身上不是那么冷,还是好过一些的。
白景起来没多久,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起来了。
小孙孙且还睡着呢,祁四奶奶去白景屋里看了眼小孙孙,就去做饭了。
早饭,三个大人吃的都简单,一人一碗冲鸡蛋,配干粮和炒菜。
祁四爷爷吃完饭,先出去溜达了一圈,顺便去大哥家坐坐,再去家里的菜园子摘几把菜回来。
祁四奶奶坐在屋前做衣裳。
祁秀红找了个周末,拽上两个弟弟和丈夫三个大男人,一起去市里的商场,把祁四奶奶买的好几匹布拿了回来。
祁秀红没想到老娘竟然能买到这么多布,这两三年都不需要买新衣裳了!
祁四奶奶买回来的布,她让大闺女做主各家分一点。
祁秀红把买布的钱给了老娘,祁路根和祁路坎见状,也把钱给老娘结算了。
老爹老娘这趟出门花了不少钱,这么多布,不能让爹娘自己花钱。
就算是需要给钱,祁秀红都乐意。这些布,在县里的商场都抢不到!有的甚至买不到!
祁四奶奶拿回家的布,有一半是留着给小孙子做衣裳的。
快过年了,祁四奶奶也给孙子准备起了过年的新衣裳。她和老伴、白景,也要各准备一身新衣裳。
白景窝在椅子里看书,浑身疼,他连下棋的精神都没有。
看着看着,白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放下书,他回头往墙上挂着的钟表一看。
白景腾地站起来就往他睡觉的屋里跑,这都9点半了!
床上,被窝里的某个小娃娃睡得香甜。两只小胳膊又是投降状地伸在被窝外。
白景先伸手摸小徒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好像正常。
可这都9点半了!
把小徒弟的胳膊塞回被窝,白景想了想,又快步出去。不一会儿,祁四奶奶就跟着白景进来了。
“这都9点半了,安安还没醒!”
祁四奶奶也是先摸小孙孙的脑门,确定没发烧。
祁四奶奶上床,轻揉孙子的小脑袋:“安安,该起了,快10点了,得起来吃饭了。”
祁玉玺的回应是两只小胳膊伸出被窝,咂吧咂吧小嘴儿,继续睡。
祁四奶奶回头去看白景,白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祁四爷爷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喊:“人呢?安安?”
白景出去了。
祁四奶奶去看孙子,没动静?他爷爷那么大声音都没吵醒他?!